標題: 命中注定的身世
jhsyqiu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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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13-7-21 10:07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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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父亲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中期,为逃避抓壮丁而从福建永春漂洋过海、逃到印尼的地地道道的中国农民;母亲则是据说有一丁点儿荷兰血统的、但也算是当地人的、皮肤却较白、脸长得较漂亮的农村妇女。这样我身上流着黄种、棕种、和带点白种三个民族三种血统的混血儿。
细心的人从我的长相就可以看出混血儿的特征;更可以看出父母亲的优点在我脸上的综合体现:母亲的大眼睛、大嘴巴、厚嘴唇;父亲的高鼻梁、微翘的嘴、浓密有形的眉毛。只是眼睛比母亲的大、嘴唇比母亲的厚、鼻梁比父亲的高更挺直、更耐看、眉毛更适合女性的眉形。我重点要讲讲的是我的嘴巴:嘴巴比母亲的稍微小一点、却比父亲的稍大,没有错的话,应该是母亲的加父亲的除二等于我秋英嘴巴的大小了,那是什么概念,自己去捂吧。嘴的形状更像父亲的多一些,因为父亲的嘴形好看一些,也不是太好看啦,稍微有点翘吧。其实我的五官并不精致,也说不上很漂亮,但这些器官堆在我脸上是那么的协调,看了很舒服吧。
现在回想起来很有意思:原来还在娘胎里我就已经有计划、有组织、有目的地选择了该继承父母亲的哪些优点,才能达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效果。
应该说我是个很有才的胚子!
唯一和父母亲最不像的地方就是我的皮肤了。父亲的皮肤是典型的黄种人的、母亲的应该是近似于白种人的,而我的皮肤却是棕黑色的,是黑不溜秋的那种。也许我是继承了地道印尼萨萨族的外祖父的黝黑皮肤吧。
记得二零零三年,我和老伴带着大媳妇、大孙女回印尼探亲时,媳妇一看到我母亲就很诧异地说:妈,姥姥那么白,妈为什么那么黑呢?。。。。。。不过就这黑黑的皮肤才是我秋英的特征,才有人一直夸我是black  sweet, hitam2 manis(后一句印尼语)(其实两句意思都是:皮肤黑长相甜美。)
另一个唯一----等等,好像不能再说唯一了吧。。。。。。等等,再等等。。。。。。我想也应该可以吧,不是有重中之重的说法吗?那就可以了。要不,我自己说是唯一中的唯一吧。好了啦,还是说说这唯一中之唯一吧,只是这唯一比那个唯一更唯一一些,真的,不信?看吧!在我的家族中,只有我自己才有的。这是父母亲专门制造并赋予我的,连父母亲自己都没有的呢!我两个弟弟和妹妹也没有,这点很重要,并且要引起注意。关子卖够了!告诉你们吧:那就是我嘴角下的两个小小的酒窝!令人感到有趣和奇怪的是,我这两个小酒窝啊,嘿嘿,它们有一定的隐蔽性,笑起来时根本看不出来;乖乖,非要到讲话时才很张扬地显露出它们的小漩涡来。它们太可爱了,也太会长了。一天当中,一个人不可能一直在笑,但可以较长时间地在说话。也就是说,两酒窝显露的时间应该会更长一些。
父母亲也太了解我了,我喜欢不同于别人的、所以给了我自己独有的东东!别人的酒窝大都在脸的两边、而且一笑就凹下去,也挺好看的。而我的就不一样,不一样就是不一样。
当然我也同时继承了父母亲的性格上一些好的或不好的东西。这可能在某种程度上也影响了日后我性格上有时出现的、多面性的、有时又互相矛盾的优缺点。难道这些也是我这个怪才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吗?我不知道,反正“我不知叫“I don·t   know.”
父亲只读几年的私塾,但字却写的很漂亮。记得还在小学四年级时,父亲就积极配合班主任许津浦老师,要求我每天练字,写许老师教的:永、家、成、凤、飞(写的是繁体字),所以如今我的字比较夸张、带有男性和秋英特点的、看起来比较潇洒的字体。
父亲为人很低调,很平易近人,可以说是与世无争。但父亲的话却很有哲理。记忆中父亲没讲过粗话、也从没打过我和弟妹们。在我表现最坏时,父亲最狠的话也只是::敲你的头。我从来没看过父母亲吵架。这让我至今不会骂人,也不会吵架,因为家教没这个项目。最气时我只会说:某某人从今晚开始会拉肚子。父亲说咒人的话也不能说。
那是在医院。
记得一九五八年八月,我不到十六岁。那是唯一一次和父亲单独相处的五天五夜。
我得了急性阑尾炎,必须马上动手术。我建议由父亲来照顾我,其实父亲也是这意思,要母亲在家照顾生意。开始母亲不同意,我说,不敢有劳母亲,是因为母亲心理承受能力很差。我想如果看到我痛苦的样子,也许母亲会比我先晕倒。如那样,到时谁照顾谁呢!母亲没办法,就这么定了。
在医院里,住的是两张单人床的包房。
虽然阑尾是个小手术,但医生就要我住上五天。这样我有机会整日整夜地单独和父亲呆在一起。和父亲相处的那几天,既为了能少让我说话,又为了能让我分心,父亲给我讲了不少故事:什么孔雀东南飞、三国演义、点秋香等等,但不太懂。
父亲也讲了我们永春老家许多许多的往事。可惜当时,我并不太了解父亲。直到回国后,从我自己想念海外亲人的体会,才慢慢理解父亲当时的思乡情结,才有了对父亲更深层次的认识、才让我更懂得父亲。
我的手术由一个比利时医生操的刀,半个小时不到就结束了。手术很成功。
这位个子短小的比利时医生我早就认识,他曾给母亲动过手术。他也领教过我的调皮劲。
我是局部麻。手术是在早晨七点半钟开始。医生为能让我安心,不仅让父亲进来陪在我身旁;还在手术中为分散我的注意力,时不时地与我聊天,不停地交代说:记得手术完二十四小时内不能大量喝水,如太渴也只能抿一点点的水。还特地交待父亲,要时时注意我,显然是不相信我这个人嘛!
做完手术后,他就说:听说你很勇敢,做完手术了敢马上下地走回你的病房吗!我说:那你也马上把阑尾割掉,我们一起下地走走。。。。。。。父亲在一旁不好意思地说:对不起,对不起,她太调了没大没小。。。。。。她真的很调,像个男孩,也很幽默,医生说。父亲没好气地说:是个假小子。。。。。。
动完手术的那个白天,真的如医生所说口很渴,开始我比较老实,渴时会喊父亲给喝一点点的水。后来觉得越来越渴,我就自己想偷偷地喝,躺着用手要勾床头柜上的杯子,但被父亲发现,大功没告成,还被父亲说了一顿,太不好玩了!父亲说你太不听话了。。。。。。我说真的很渴,要不父亲也割盲肠看看,你这臭小子又来了,要喝喊爹,会给你喝的。
后来不知为什么我声音有点哑,我就想个办法,要了根又细又软的布条子,一头系在我的手另一头系在父亲的手,我这边的手只要一拉父亲那边的手就会动,这样不用喊父亲就知道我需要帮忙!蛮能的吧!
医生查房时看到这情景就说:她很聪明,如果是男孩更不得了了。父亲说:我从来都没把她当女孩养,我告诉你,她在家整天和男孩混,男孩会啥她都会。。。。。。什么时候你有空就到家里玩。
这算是对医生的邀请吧!